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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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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下班,蘇虹找了個理由,說是去見朋友,一個人來到了另一家醫院,找了相熟的朋友做檢查。好在提前打了招呼,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,真是懷孕了。

“蘇虹,這孩子的爸爸夠幸運的呀,你啊趕緊準備結婚吧。”曹欣看她神色不太對,又擔心的問:“你不會是不想結婚吧?”

蘇虹捏著化驗單,回過神來:“啊?不是,我就是有點意外,我這婚期都定了,可沒打算這麽早要孩子啊。你說現在怎麽辦啊。”

曹欣安慰她:“等孩子出生了也來不及了呀,還是抓緊時間,在這兩個月裏解決吧。現在先上車後補票的也多,三四個月不明顯,誰看得出來呢。不過我可真沒想到,你突然就說要結婚了,現在連孩子都有了。”

“你沒想到?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啊。”蘇虹靠在椅背上,冉懷舟的出現讓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嚴重的偏轉,她現在幸福的都快產生懷疑了。

“不管怎麽說,這是件好事,蘇虹,恭喜你。”

蘇虹轉過頭,看著曹欣,大學七年的室友,作為一路的旁觀者,大概她看的比自己和關奚若都要清楚吧。

“謝謝你,曹欣。對了,最近有奚若的消息嗎?”

曹欣搖搖頭:“還是沒有,我想她應該不在北京。”

蘇虹的眼神有些黯淡,雖然早就猜到了,可還是有些失望:“那時候她還說呢,要給我做伴娘。”

曹欣笑著說:“對呀,你倒是給我做了伴娘,可惜趙可可去了美國,韓莉回了上海,都不怎麽見面了。我現在是沒法給你做伴娘了,不過我兒子可以借你,給你當花童。”

“行呀,就這麽說定了啊。”

回到家,蘇虹連燈也沒開,半躺在沙發上,雙手覆蓋著肚子。在這裏,正有一個生命孕育著,是她的孩子,將來會叫她媽媽。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,蘇虹無法言說,不知道別的女人在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是否也是這樣。好幾天了,從一開始的懷疑到今天終於確認,她的心好像坐著過山車起起伏伏。

感慨完畢,蘇虹坐起來,這件事總要解決的。打完電話,蘇虹就開車往冉家去了。

冉懷舟剛打完電話,冉母就問:“是蘇虹嗎?”

“嗯,她說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,馬上過來。”

二老你看我,我看你,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事。

冉母開口教育兒子:“你們最近鬧意見了?懷舟啊,你是男人,多讓著她點,啊。家裏的事兒也多上點心,別總讓她一個人顧著。你忙,她也忙呀。”

“不是,媽,我們好好的,沒事兒啊。”

“那能有什麽事啊,還得跟我們商量。”

冉懷舟自己也糊塗著呢:“我也不知道啊,她說了兩句就掛了。”

蘇虹一進門,叫了爸媽,就把冉懷舟拉到房裏去說話,關上門一點動靜都沒有。冉母推了推冉父,老爺子巋然不動,楞把老太太氣個好歹。

“我說你,怎麽一點也不關心兒子啊。”

“怎麽算關心啊?孩子們自己商量呢,要是能告訴我們,一會兒肯定會跟你說的,急什麽。”話是這麽說,可老爺子還是偷偷往那邊瞧了幾回。

沒多久,蘇虹出來了,冉懷舟卻待在房裏,一時回不了神。蘇虹本來想讓他跟父母說,誰知道他自己受的刺激就夠大了,連話都不會說了,只好自己出馬。

“爸,媽,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。”

冉父和冉母不由得坐直了身子,總覺得是件大事:“行,你說吧。”

“那個,我想,婚期能不能提前一點?”

冉母這下放心了,只要不是要取消婚禮就好:“行啊,不過你們不是嫌年內太趕嗎,房子裝修來得及嗎?”

蘇虹張了張口,還是差點勇氣。

冉懷舟突然沖出來:“虹虹,我剛才,沒聽錯吧?”

“怎麽了這是?”冉父和冉母更加疑惑了,這一個兩個的,怎麽都不太正常。

“你真的懷孕了?”冉懷舟繼續問。

三個人六雙眼睛一起盯著她,蘇虹頂著巨大的壓力,狠狠地瞪了一眼冉懷舟,你幹的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啊。

“化驗單都不會看了啊。”

一向沈穩的冉教授也激動起來,懸在半空的手顫抖著,怎麽也不敢從兒子手上搶過那張化驗單仔細看看。冉母盼了那麽久,聽到這個好消息自然是高興壞了,拉著蘇虹坐下來,一時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。

“這,你們也是,這麽大的事兒也不早點說。”冉母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對:“瞧我說了什麽呀,這事兒那是你們能做主的。那什麽,蘇虹啊,你最近挺好的吧,大夫怎麽說的?你這成天在醫院待著,懷舟剛還說呢,這兩天流感病人特別多。”

“媽,我沒事兒,孩子也挺好的,已經有六周,還沒出現妊娠反應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懷舟啊,你還站那兒幹什麽呢,傻了呀。”

冉懷舟楞楞的挨著蘇虹坐下,想摟著蘇虹又怕她一碰就碎:“這,太突然了,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,自己就跑去檢查了。”

蘇虹還沒開口,冉母就責怪起兒子來了:“你還說呢,你這丈夫怎麽當的,這都沒發現,還讓蘇虹一個人去檢查,多丟臉。你們爺倆一個樣兒,眼裏就只有自己,我當初懷上你的時候,你爸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。同事都恭喜他呢,他還問人家有什麽喜事。”

冉父不滿意了:“說他呢,提我做什麽。那什麽,懷舟啊,時候也不早了,你們今天就別回去了,在家裏住吧。婚禮的事,我們會商量的,你們就別操心了。”

冉懷舟搶在老媽開口之前拒絕了:“還是回蘇虹那吧,方便。爸,媽,婚禮的事就拜托你們了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
冉母這一回卻是意外的體貼兒子的用心:“成,你們趕緊回去吧。你開車啊,路上慢點兒。”

冉懷舟小心的扶著蘇虹下了樓,看起來十分緊張,反倒讓蘇虹不好意思起來。初為人父的喜悅讓冉懷舟在剛開始的震驚之後就充滿了期待,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孩子降臨的那一刻,想要抱著他,寵著他。

冉父不解的問老伴:“你怎麽讓他們走了,不問問了?”

“有什麽好問的,他們都是大夫,多少知道分寸。況且你沒看見你兒子,平時就老盯著蘇虹,剛才連眼珠子都掛在她身上了,他們倆肯定有話要說,咱們在不是不方便嗎。不過這兩個孩子也是,老大不小的人了,不早不晚還鬧出這種事。”

“怎麽,你不高興了?”

“高興啊,要抱孫子了,怎麽不高興。就是這婚期真得好好看看了,要是肚子一大,總歸不好看。幸虧咱們有先見之明,讓他們領了證,要不,嗨,你說說這事。”

“這不是遂了你的願嗎,當初你可還攛掇著懷舟去蘇虹那呢。”

“這老頭子,你一天不氣我就不舒服是吧?不跟你說了,我去給親家母打電話。”

這個消息,對兩家人來說都是一個驚喜。

冉懷舟一路都沒說話,回家後就坐在沙發上,直直的盯著蘇虹。

蘇虹被他看得心裏發毛,小心的推了他一下:“哎,你怎麽了。”

冉懷舟抓住她的手:“為什麽不告訴我?”

“我,我怕萬一不是,想確定了再告訴你。我……”

“蘇虹。”冉懷舟打斷她:“我說過,無論發生什麽,我都會陪在你身邊。不管你願不願意,我隨時都可以成為你的依靠。你去檢查之前一定很害怕,對不對。”

蘇虹主動往冉懷舟身邊挪了挪,把頭靠在他肩上:“對,那天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害怕,怕是真的懷上了,又怕不是,所以也沒敢告訴你。懷舟,我真的沒想到,他來的這麽快,讓我有點措手不及。”

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?”

“是,也不是。你知道,我喜歡孩子,可我從來沒想過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。咱們倆在一起以後,我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,可是我實在沒有這樣的經驗,一想到有一個咱們倆的孩子,就覺得不可思議。杜子同到我身邊的時候已經大了,我不知道一個孩子從那麽一個小小的胚胎,到生出來,再把他養那麽大,會是什麽樣的。”

“所以,你其實很想要孩子,只是不知道怎麽做一個嬰兒的母親,對嗎?杜子同在你身邊的時候,與其說是你照顧他,不如說是他照顧你。可是現在,你面對的是一個嶄新的生命,他需要你無微不至的照顧,即使他現在還沒出生,可他已經和你血脈相連,更需要你的小心呵護。你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,你可以把奄奄一息的病人從鬼門關救回來,但是從來不知道該如何把一個孩子帶到這個世上。”

“對,我怕我不能勝任一個母親的角色。”

“傻瓜。”冉懷舟輕笑著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:“你這產前憂郁癥是不是來的早了點,你可是無所不能的蘇大夫。更何況,還有我呢。”

蘇虹笑了笑,完全依偎在冉懷舟身上,是啊,她不是一個人,她還有懷舟。這個男人,可是她肚子裏小家夥的爸爸,不管將來遇到什麽事,他們娘倆的身邊,都有這個為他們遮風擋雨的男人。

“老公,謝謝你。”

這是蘇虹第一次用這個稱呼,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。冉懷舟用雙手把她護在懷裏,又怕壓著孩子,不敢使勁兒,心裏又緊張又甜蜜。這個曾經幻想過無數的畫面,終於變成了現實,他居然就要做爸爸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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